十個面相解讀畫魂潘玉良


潘玉良自畫像


由中正文化中心自行製作的中文歌劇"畫魂",是一齣中法合作的大戲,即將於6月分隆重豋場,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把握機會前往觀賞,這期的表演藝術雜誌有針對這齣作品進行詳細介紹,本文配合為由十個面相來解析這位民國初年的畫壇奇女子,欲對表演作品認識更多,歡迎參閱這期的雜誌.

表演藝術雜誌特別企劃/十個面相解讀畫魂潘玉良


■生平
潘玉良,1895年生於江蘇揚州,年少時父母雙亡,十四歲時被舅父賣至安徽蕪湖妓院,由於性格倔強的她,不願接客,屢屢與妓院老鴇發生衝突,幾次自殺未遂。1916年,潘贊化用重金將潘玉良從妓院中贖出,並引她讀書向上,後入上海美專學習西洋繪畫,1921年後,潘玉良赴法國、義大利留學,先後就讀於巴黎美術學院、羅馬美術學院,與近代中國水墨大師徐悲鴻同學,1928年學成回國,先後任教於上海美專、上海新華藝專、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,與王濟遠、龐薰琹、徐悲鴻等名家共事,1937年,潘玉良再度前往法國,其後幾十年一直居住在巴黎,1977年病逝於巴黎。

■劉海粟與她(師.生)
潘玉良參加上海美專入學考試時,教務主任因考慮到影響,沒有錄取,但校長劉海粟聽到後,便提筆在第一名榜前空白處添寫下了「潘玉良」的名字,劉海粟在其曰後所寫「女畫家.潘玉良」一文中也曾寫道:「在中國教育史上,這是第一批男女同班同學的新天地展開在她的面前,用她(潘玉良)自己的話說:『不止一次地從夢中笑醒。』」
劉海粟更曾憶述,潘玉良在上海曾受流言所困,遭到歧視,在法國卻非如此:「但她仍然懷念著遙遠的祖國,祇是為了真正掌握西方的繪畫技巧,擴大自己的眼界,她才繼續留在國外深造。因此,學成後,潘玉良在一九二八年冬回到中國,在上海美專任教,並舉辦第一次個展,「美專對玉良很器重,我在開學典禮上高度評價了她的藝術成就」劉海粟這麼表示,對潘玉良來說,劉海粟不僅是名家,更是有知遇之恩的重要老師。



■潘贊化與她(夫.妻)
未成名前的藝術家常連基本生活都無法負擔,因此長期且穩定的贊助來源是藝術家的重要支柱,民初時期動盪不安的中國,能夠在亂世中兩次遠渡重洋的潘玉良,在巴黎從事藝術活動達數十個年頭,她的堅定藝術理念與潘贊化給她的經濟環境支持是兩項重要因素。她的油畫作品融合中西,色彩線條互相依存,用筆俊逸灑脫,氣韻生動,賦色濃艷,雍容華貴,別有趣味。她一生之中留下2000多件藝術作品,也留下了許多的傳奇故事為後人所稱道。感情往往是女人的最大罩門,潘玉良也不例外,恩公暨良人潘贊化不為世俗偏見所動地支持玉良。最終潘玉良以優異的成績完成學業,並於1921年考取留法深造,從此展開她的留歐藝旅。

■眾人眼中的她(人.潘玉良)
潘玉良任教中央大學時,學生郁風回憶:「她的畫很像雷諾瓦,屬印象外光派,…潘贊化先生對她很不錯。愛護她的藝術,她要怎樣就怎樣,…潘玉良很感情用事。靈感一來,立即作畫,她畫得很認真,很不錯。當時的女畫家很少。潘玉良是數一數二的。
一九五九年九月獲巴黎大學多爾烈獎時,巴黎市長稱其:「畫富有雕塑感,很有創造性;她的雕塑則有繪畫的風味,很少有女雕刻家取得過這樣的成功」並讚揚她對現代藝術有突出貢獻。
精通法國東方藝術的當代專家柯孟德,則對潘玉良有獨到鑽研,他說:「由於某些文化上的因素,裸體在中國畫作裡是一個絕少觸碰的主題,身體是個人隱私的一環。……然而在潘玉良的作品中,作者對女性的身體賦予了一個特殊的重要性,無論在產出的數量上還是在畫幅的尺寸上,這些作品都可集結而成一個彙編,其中包括了種種不同的態度、位置和姿勢。這些姿態有時顯得有些冷漠,有時則表現得相當特殊,這是由於所採取的角度不同所致,這些不同的角度對一系列的私密付賦予了生命。」

■畫家身分
西方評論家對潘玉良的評價,擷取法國東方美術研究家葉賽夫為她畫展特刊所講的一段話為代表:「她的作品合中西畫之長,又賦予自己的個性色彩。她的素描具有中國書法的筆致,以生動的線條來形容實體的柔和與自在,這是潘夫人獨創的風格。她的油畫含有中國傳統水墨畫技法,用清雅的色調點染畫面,色彩的深淺疏密與線體互相依存,很自然地顯露出遠近明暗、虛實、氣韻生動…她用中國書法的筆法來描繪萬物,對現代藝術已作出豐富的貢獻」。

■價值觀
執著,可以說是潘玉良一生堅守的信念,她曾說過,如果要顧慮身邊每一個人的想法的話,則任何事也不能做,這句話可以說是她奉為圭臬的座右銘,進入美術學校卻無法好好畫她最愛的人體裸像的不解;以及屢屢赴歐的那股嚥不下的氣,都是潘玉良為了實踐自己追求藝術夢想的決定,藝術的萌發與創作是艱辛的,唯有真正的藝術家可以在篳路藍縷中,忽視社會對自身的誤解與批判,戮力實踐藝術夢想而求取自我的成就,開創屬於自己的道路,這般對理想的執著,不見容於當世,然卻於後世千古流芳的藝術家,潘玉良即為一佳例。

■多處第一
1919年潘玉良入上海美專學畫不久後,1921年留法勤工儉學運動興起,潘玉良也脫穎而出考取公費赴法留學,成為藝術界的女性第一人,她先後進了里昂中法大學和法國國立美專,與一代名家徐悲鴻為同學,1923年又進入巴黎國立藝術術學院。潘玉良的作品陳列於羅馬美術展覽會,曾獲義大利政府美術獎金,並於1925年考取義大利羅馬國立美術學院。1929年,潘玉良歸國後,曾任上海美專及上海藝大西洋畫系主任,後任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。1937年旅居巴黎,曾任巴黎中國藝術會會長,多次參加法、英、德、日及瑞士等國畫展。曾為張大千雕塑頭像,又作王濟遠像等,潘玉良為並為考入義大利羅馬皇家畫院之第一位東方人。

■作品評析
畫風帶有野獸派筆觸與印象派風格的潘玉良,是民初女性接受新美術教育成為畫家的極少數例子,女性畫家限於客觀條件,要成功往往比男性困難,潘玉良即是這樣的例子。仔細研究潘玉良的創作生命,可以明顯看出她的繪畫藝術是在中西方文化不斷碰撞、融合中萌生發展的,這說明了她自己表示的「合中西於一冶,及由古人中求我,非一從古人而忘我之」藝術觀點,1977年,藝居法國的潘玉良逝世於巴黎,她的遺作和遺物,送回到中國安徽合肥市的紀念館收藏之。
常以西畫材料創作東方風格的潘玉良,嶄新的畫面總讓評論家耳目一新,柔美中帶有強烈個人風格,細膩的描繪、鮮明的配色,時至今日,後人給予她的高度評價及作品屢在拍賣場創下佳績的實力,讓現今的人們對於傳奇的潘玉良多了幾分懷念。

■人體畫
在西方,裸體藝術(Nude Art)為一項重要的習畫母題,但在民國初年的保守風氣下,這項藝術只有被冠上道德淪喪、不守婦道罪名的份,潘玉良擁有天生藝術之眼,受到上海美專課程的啟發,又發覺到生活中可見的澡堂文化是座描繪的生動天堂,因此玉良在澡堂中寫生卻被追打的消息,就這麼傳了開來,無法再前往澡堂的她,索性對著鏡子描摹起自己的身體,這樣的作品還令她獲得學校的佳評,但是保守的社會不比開放的美術學校,潘玉良此舉震驚了上海社會,更為丈夫潘贊化帶來輿論壓力,最後連校長劉海粟也擋不住,只有引薦她去藝術的自由國度-巴黎,繼續追尋她的藝術夢想。

■前衛性
在潘玉良的時代裡,女性以夫為天,不以出名及事業為人生目的,相夫教子才是最佳歸屬,而從青樓裡出身的她,註定了一輩子必與俗世逆抗,即使已從良,當了人的小妾,也更是需要遵守三從四德,但她卻因具有獨到的藝術天分,一身反骨就為了堅持她的創作理想,藝術家之性格本就難見容於社會,況且過去還曾入青樓,話題性不斷的潘玉良,在考入上海美專時,又對於人體畫特別見長,但是在社會龐大壓力下,最後她只得走上遠赴重洋的留學之路,雖然潘玉良在歐洲終於得到應有的肯定與地位,但是保守的祖國卻永遠對她關起大門,鄉情滿溢然無力回天的她,只有在逝世後留名畫史,後人並高度讚賞她身為那個動盪時代的跨時空成就,使中國畫壇與西歐齊頭並進,臻至高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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